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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一种食物来形容潮汕人,“那一定是牛肉丸”,孙晓枫说。

△正宗的潮汕牛肉丸,牛肉含量在90%以上,吃起来弹牙爽口。可以做汤,烧烤,火锅,爆炒,油炸等。

潮汕人对牛肉的追求大概没有地方能比:牛必须要现宰杀,每个部位都对应着不同的吃法,刀功的差异直接影响着口感的好坏,每个环节有着近乎严苛的要求。

潮汕牛肉丸是无数潮汕小食中最远名扬的一种,听名字就是牛肉制成的丸子,然而制作过程却很费精力。要用双手抡起3斤重的铁棒,不停捶打,直到把牛腿肉打成浆再捏制而成。机器可以替代这个过程,但口感远没有人工出来的的弹牙爽口。

△潮汕牛肉丸选用自然放养的黄牛,用新鲜不注水的牛后腿肉制作,去除筋膜及油脂后,打成肉浆。

直至今日,在潮汕的街头巷尾,你依然可以看到几个肌肉健硕的青年围坐一桌,光着上身,反复捶打牛肉这样的传统景象。

一颗不大的牛肉丸,从选材到制作,在入口溢出的汁液里都反应出潮汕人对食材的执着追求与细致以及对传统的传承。慢慢地,这些都成为了潮汕人身体里固有的美食基因。

△平均每片牛肉需要多次不停地捶打,再由经验丰富的师傅依据牛肉浆的黏度与色泽制作成牛肉丸。

而在汕头出生成长的孙晓枫,身体里天然就携带着这种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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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研习油画与水墨的他,18岁到华南师范大学美术系进修,此后移居广州,至今曾多次在北京、上海、深圳举办个人画展。九十年代末期,他开始接触策展,年,在广东美术馆策划了第一个画展——“后生代与新世纪”。现在,他是国内知名的水墨画策展人,策划的展览集聚了国内知名代表艺术家的作品。

△在他笔下,大多是日常所见之物,有着浓浓的人文情怀。那些扭曲着的庭院,不稳定的线条,隐没在斑驳的墨迹之后,跳出传统水墨画具书写性的笔法表现特征,使用多种工具探索,既有传统的中国符号性的元素、材质,又具有现当代艺术的形式感乃至观念意涵。——art艺术中国评

他也仍然坚持画画,但并不是一个高产的画家,他不想让职业流程屏蔽自己思考的能力,他更偏向从生存结构中去敬重自然的状态。就像他持续修炼经营着厨艺的技能,将做菜像画画一样对待去进行创作,然后在需要流露的时刻,总能给人以意外的惊喜。

△出自一位水墨艺术家之手的厨艺作品。他烹饪每一道菜品都是在进行一次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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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他辗转于肠粉卤味与粿条海鲜之间,潮汕的夜宵档口有他走过的喧哗,早茶里是他眷恋的故乡。从海水涨潮落潮的声音,便知晓吃薄壳的时节到了。目光从脖仁和吊龙之间撇过,只需一闻,便能判断这家的牛肉新鲜与否。他似乎对一切洞若观火,游走于筵席与巷陌之间。这一切,都造成了舌尖对食材的敏感与对味道的挑剔。

从汕头移居到广州,他浸染于这里的另一大美食体系——广州菜,一呆又是一个20年。他在画作中经常体现出的那种匆匆而来的旅途心情,似乎也印证了他对第二种身份认同的不断追寻。

△粤菜由潮汕菜、广州菜(以顺德菜见著)、客家菜三种地方风味组成,各具特色。和潮汕菜一样,顺德菜同样追求食材的新鲜,又以清、鲜、爽、嫩、滑为特色。顺德的美食可谓有着千般变化,甚至吸引来了《舌尖》的原班人马,为顺德单独制作了美食纪录片。

顺德菜与潮汕菜都有着丰富的制作食材和多样的烹调方式,潮汕菜更注重海鲜,顺德菜则偏以河鲜为主,顺德菜中对鱼的做法,可以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鱼肉、鱼头、鱼尾、鱼腩、鱼皮、鱼嘴、鱼泡、鱼骨、鱼肠、鱼子……不同部位都有不同吃法。且仅仅鱼皮就有凉拌、油炸、冰镇、煎焗等多种做法。在这一点上,与潮汕人对待牛肉的态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顺德自古就是鱼米之乡,盛产淡水塘鱼河鲜。当地有这样的一句俗语:鲮(líng)鱼鼻,鳊(biān)鱼腹,鳙(yōng)鱼头,草鱼尾。

从潮汕到广州,身份与味觉环境的改变在他身上不断刻画出痕迹,变换的是他从艺术家到策展人的身份,根深蒂固的却是他对食物的通感。他可能只算得上一个“美食爱好者”,却像对待水墨作品一样对待经过他手下的每一道菜品。在这些过程中汲取的灵感,无论是在画作的创作上,还是对美味的追求上,对他而言都是独一无二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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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他在广州开办了自己的工作室,在这庞大城市的一角,有了一隅可以用舌尖上的美味交友的地方。其实早在很久之前,他的“手艺”已经小有名气,北京、上海、武汉、长沙、昆明等各地的朋友都会飞过来尝他的手艺。“美味是一种共享”,你终将会顺着黑暗中的一点光亮找到这里,找到这个你既可以高谈阔论又可以喃喃细语的地方。

△孙晓枫工作室里收藏的旧物与潮州传统木雕观音像。

他开辟了一隅得以种菜栽树,从播种灌溉到出芽成熟,在这个过程中,既满足了自给自足的小情怀,也最大程度体现了他对食材极大的尊重。

△自己栽种的石榴成熟了。

他与食材一起见证它们吸收日月精华的过程,有了这样的经历,即使是最普通的白菜,也会吃出幸福感。“对食材的爱,是对大自然的一种敬畏”,是他一直认同并遵循的事情。

△姜、珍珠花菜与柠檬。

他的菜园子不大,种类却杂七杂八,有芹菜白菜,益母草九层塔,也有柠檬薄荷,香菜辣椒,需要一些佐料提味增色时,就到园子里现摘现用。用自己种的菜,给南来北往的朋友下厨做饭,对他来说从来不是辛苦,而是一种贡献,这是他维系友谊最看重的地方。

△朋友相聚在他的工作室,最后一张图是为朋友“创作”的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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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一个遥远又绵长的味觉记忆,对他来说,是下飞机后直奔而去的粿条和牛肉锅。20年的潮汕文化长成,再加上20年的他乡做故乡,他的味觉记忆里,汲取了潮汕菜的精华,接受了广州菜的二次味蕾开发。再加上从不间断地走南闯北,利用借鉴湘菜、客家菜、淮扬菜、鲁菜、东北菜的特点,旁征博引,烹调出创新味道。他不断寻找着不同食材之间的关联性,就像画画一样,比例、色彩、体量、材料间都要相互有关联,关联性是打开食材的唯一途径。

生长于潮汕,定居于广州,前后各20年的时间,两大菜系在他身上留下了鲜明的影子。丰富又专注,精心且细腻。接下来,这位嘴刁的水墨画家,将带我们走进顺德,去尝攻略里不会告诉你的小吃,烹饪他菜园子里才有的味道。(你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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